鸽子的菜园

　　文/痴人说梦

　　秋末冬初，妻吩咐我将楼顶菜园的辣椒、茄子什么的统统扯掉，再将土里混一些鸽粪，平整平整后好播撒些菜籽。
　　也怪，今夏因为太热，辣椒、茄子结得并不是很好。反倒是进入秋天后，花繁叶茂、果实累累，扯掉它们甚觉可惜！
　　但对于领导的吩咐，耳根不甚坚挺的我自是不敢违抗的。利用一个周末的上午，我颇有些心疼地扯掉了长势正旺的辣椒、茄子，那尚未完全成熟的辣椒、茄子装了满满一盆呢。园子里就只剩了些茂盛的小葱与蒜苗。
　　将发好酵的鸽粪均匀地混入泥土，再将土圪塔鼓捣成细末，浇上稀释的鸽粪水，分成几厢，然后分别播下上海青、小白菜、菠菜等种子，最后覆上一层薄土，就算大功告成了！
　　播下了种子，就有了新的希望。心里在美美的盘算：十天半月后就将长出菜秧来，大概一两个月后吃面的时候就可以不花钱买菜了吧？
　　此后，就是焦心的等待了。大约隔了半月，一场夜雨后，清晨上楼，猛然发现土里冒出了一粒粒新芽，嫩黄嫩黄的，煞是可爱！唤妻上楼参观。妻也颇为兴奋，忙吩咐我管好鸽子，不得把菜秧糟蹋了！
　　我的鸽一贯是定时放飞，加上这段时间周围很多鸽友的鸽生病，大多数时候鸽子都关着闷笼。于是我就很是干脆地拍着胸脯向妻打了包票，叫她放一万个心。
　　气温一天天地降低，天气也渐渐恶劣，菜秧在我与妻成天的注视下长势非常缓慢。一周以后，依然只见两瓣细叶在凄风苦雨中飘摇。妻很是不爽，常在我耳边嘀咕，说是不是肥料不够。我心里在暗笑妻的愚，口中宽慰着她：“冬天已经来临，春天还会远吗？一开春就好了！”
　　一日上午，难得一见的冬日暖阳从厚厚的云层里钻了出来。放出关了许久的爱鸽，惬意地看鸽们在晴朗的天空中爽爽地高飞，几乎只能见着一团麻点。看鸽们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，我也就先下楼干事，笼门也忘了关。
　　过了好些时间，我才想起该给鸽喂食了。端着茶杯慢悠悠地上楼，刚跨进楼道门口，就见一大群鸽子从我的菜园里腾起——糟糕，我的菜秧！
　　急急检查，菜园里哪里还有菜秧的踪影！偌大四个花台里，只剩了七歪八倒的葱蒜了！妻闻得噩耗，也急急赶上楼来，看着狼藉的菜园，好不心痛！接着又把我好一阵臭骂。
　　事已如此，我也就只有耷拉着脑袋，任由妻数落。等妻的气小一点后，我又劝慰她：“反正菜秧老也不长，吃了也就吃了呗，等开春再播种，到时候一定用塑料薄膜覆盖好。”
　　无奈的妻怏怏地下了楼，我钻进鸽笼，手持竹棍，对着水泥墙壁好一阵猛敲，把一笼鸽儿骂得心惊胆战、狗血淋头！
　　菜园里的菜秧已被鸽们糟蹋，没有了什么保护价值。周围鸽友的鸽子也好得差不多了，于是更多的时候，我就给了鸽子更多的放风时间。
　　而我的鸽们也就更是放肆，它们将整个菜园完全地当成了自己的乐园，几个花台里随时都能见着它们的身影。可怜那些菜秧往往是头天夜里刚冒出一点头来，第二天早上就被鸽们啄掉了。最后，它们甚至被连根拔起，彻底玩完了！
　　但我的鸽并没善罢甘休，它们又将目标转向了葱郁的小葱与蒜苗，对它们发起了猛烈的进攻。
　　此时，我与妻早已麻木，不再跟鸽们计较——人吃是吃，鸽吃也是吃。一起吃吧，只要你不嫌刺鼻辣嘴！
　　我的心终于释然。甚至还有一丝欣喜——
　　嘿，我的爱鸽居然还吃辛辣的葱蒜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