多行不义必自毙

多行不义必自毙——读杜甫的《义鹘行》兼论养鸽之道　

　　文/彭剑

　　 唐代著名大诗人杜甫一生写下了许多优美的诗篇，像“春雨潜入夜，润物细无声”、“朱门酒肉臭，路有冻死骨”等诗句，可以说是脍炙人口，家喻户晓，而杜甫写的《义鹘行》恐怕就鲜为人知了。

　　《义鹘行》这首诗写的是：雌雄一对苍鹰住在高山之上，并在那里筑巢养仔，生儿育女，不幸的是，它们的巢穴突然遭到了一条白蛇的攻击，蛇把鹰所抚养的正在嗷嗷待哺的雏鹰当作了早餐,一下子全部吞噬吃光,鹰一家突然遭到如此巨大的不幸,痛苦万分,就向鹘倾诉冤情,要鹘为自己报仇。鹘这种鸟十分有义性。听了鹰的倾诉之后，见义而动，从九天之上飞下来，寻找到白蛇，用其利爪将白蛇杀死，为鹰报了仇。

　　其实在自然界鹰、雕捕食蛇的现象并不稀罕，因为它们本就是蛇的天敌。例如非洲热带雨林中的蛇雕，就是捕蛇的能手，这种雕体型小，翅短、尾长、身强、能在密林之中穿行爬树。捕蛇时出其不意，攻击不备，十拿九稳。澳大利亚还有一种鹰，专吃最毒的引蛇，抓蛇的七寸，而且还敢潜入海里向海蛇发起进攻。但杜甫笔下的《义鹘行》妙处在于给鹘这种鸟捕蛇的天性赋予了传奇的色彩。
　　鹘究竞是一种什么样的鸟呢？鹘是一种鹰、雕之类的鸟，它和鹰同属于一种鸟科，但它比鹰要凶。古书上记载：“鹘拳坚外，大如弹丸，鸠鸽中其拳，随空中坠，即侧身自下承之，捷于鹰隼。”可见鹘之凶猛与敏捷。
　　斗上捩孤影，嗷哮来九天。
　　修鳞脱远枝，巨颡拆老拳。
　　高空得蹭蹬，短草辞蜿蜒。
　　折尾能一掉，饱肠皆已穿。

　　上面的诗是杜甫在《义鹘行》中描写鹘与蛇打斗的惊心动魄的一幕。它的大意是：鹘陡然飞上，张翅回旋，厉声长鸣，从九天之上冲将下来，来势之凶猛，动作之敏捷，大有迅雷不及掩耳之势。鹘寻找到白蛇，先是用利爪抓住白蛇将其抓向高空，蛇在空中拼命挣扎，挣脱鹘的利爪从空中掉下来，掉在草丛中准备逃命，还没有等蛇从草丛中把尾巴掉转过来，鹘又从高空俯冲下来，对准蛇上去就是一爪，这一爪真厉害！一下就抓破了蛇的肚肠，即诗中说的“饱肠皆已穿”，顷刻之间，让蛇毙命，为鹰报了仇。

　　鲁迅说：“鸷禽猛兽以较弱的动物为饵，不好说是凶残的罢，但它们从来就没有竖过‘公理’、‘正义’的旗子，使牺牲者直到被吃的时候为止，还是一味佩服赞叹它们。”鲁迅之所以赞赏鸷禽猛兽，并不是因为它们凶猛，而是因为鸷禽猛兽它们真实，它们从不虚情假义，吃了就是吃了，不遮不藏，不找什么藉口，对于这一点鲁迅与杜甫可以说是“英雄所见略同”，杜甫称赞鹘是“生是灭众雏、死亦垂千年”。鹘光明磊落，见义勇为，是鸷禽猛兽中的杰出代表。

　　《义鹘行》告诉我们自然界动物之间也是相互制约的，不可为所欲为，这有点像人类社会，人类社会谁违法，就由法律制裁谁。自然界中的动物之间没有法律，但也决不允许强大的动物可以凭藉自己的强大而胡作非为。如果那样，就会有比它更厉害的动物来制裁它，蛇的下场就是很好的例子。这种“多行不义必自毙”的道理也适用于养鸽。
　　
　　比利时养鸽名家狄尔巴大师总结了他一生养鸽经验，即他的养鸽十二条，其中就有这么一条：“不要捕捉过路鸽，保持养鸽之道，以德服人。”狄尔巴的养鸽经验告诫我们：养鸽是要讲鸽德的。一个养鸽人要有一个养鸽人的思想境界，本来养鸽是热爱生活、热爱生命，在休闲的同时陶冶了情操，保护了环境，这对养鸽人来说是件很好的事情。可是在我国鸽界就偏偏有那么一些少数人，不要说讲德了，就连起码的做人道理都不懂。

　　这些少数人利欲薰心，丧心病狂，不仅捕捉来往的放飞鸽，还用弩打，用弹弓打，使许多赶路鸽本来是可以回家的，却不幸被抓，让鸽主多年培育的心血付诸东流。本来放鸽“天灾”不可避免，但这“人祸”比天灾还多，在这样的环境中放鸽，是不是人人都有一种自危感呢？赛鸽一路不能安全地飞回家园，这对每一位鸽主来说都是一件揪心的事，这种情况在经济发达的欧洲绝对不会发生，这不仅是因为那里经济发达，人们富裕，更主要的是那里养鸽人的文化素质高。悠久的放赛鸽历史形成了文明养鸽之风，即使有迷失或伤病的鸽子落入自己的棚中，他们也会把这些鸽子养好之后再放走，不会对这些鸽子起歹心；另一方面是由于那里的赛鸽制健全，即使你捕捉了别人的鸽子也是没有用的。

　　见到过路鸽，你不捕捉，他不捕捉，大家都不捕捉，让赛鸽可以安全地飞回家园，这对所有的养鸽人都有利。反之，见鸽就捉，伤害的则是养鸽人大家。对这种行为，凡是有良知和正义感的鸽友一方面坚决抵制，另一方面要从自我做起，就像狄尔巴所说：“不捕捉过路鸽”。另外各地鸽协要与公安机关配合协同来打击那些捕网过路鸽的人，对他们严惩不贷。鸽友们不要给这些少数网鸽者市场，要让他们像过街老鼠一样，人人喊打。这样才能净化我国的赛鸽环境，树鸽德，讲文明，宣导文明养鸽之风。

　　善有善报，恶有恶报。兴文明养鸽之风与杜甫《义鹘行》所讲道理是相通的，蛇做不义之事，吞噬鹰的幼鹰被鹘所杀，受到了应有的惩罚；而鹘见义勇为却受到了人们的褒奖。笔者相信文明养鸽将会蔚然成风，而不文明养鸽、少数捕网鸽者，一方面将会遭到广大鸽友的反对，另一方面也将会自食其果，“多行不义必自毙”，象蛇一样受到惩罚。

　　（为了便于阅读，笔者将杜甫《义鹘行》全诗附于本文后，以飨读者。）
　　阴崖二苍鹰，养子黑柏巅。
　　白蛇登其巢，吞噬姿早餐。
　　雄飞远求食，雌者鸣辛酸。
　　力强不可制，黄口无半存。
　　其父林西归，翻身入长烟。
　　斯须领健鹘，痛愤寄所宣。
　　斗上捩孤影，嗷哮来九天。
　　修鳞脱远技，巨颡拆老拳。
　　高空得蹭蹬，短草辞蜿蜒。
　　折尾能一掉，饱肠皆已穿。
　　生虽灭众雏，死亦垂千年。
　　物情有报复，快意贵目前。
　　兹实鸷鸟最，急难心炯然。
　　功成失所往，用舍何其贤。
　　近往憰水湄，此事樵夫传。
　　飘萧觉素发，凛欲冲儒冠。
　　人生许与分，只在顾盼间。
　　聊为《义鹘行》，用激壮士肝。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