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鸽友手记】那鸽·那人·那情

发表时间:2006-01-31 10:43:00   浏览数:1105   转到我空间  分享到随写  分享到鸽友社区
    家是人的巢,巢是鸽的家;家是舍不下的亲情,巢是割不断的思念……家和巢是人与鸽血浓于水情深于海的神圣殿堂。漂泊在外的游子无论身在何处,都不会熄灭心中思乡的火焰,只要生命没有停止,就一定不会终止回家归巢的欲望!人如此,鸽亦如此!
 
那鸽·那人·那情
王宏/文
 
    望着远去的鸽影,女儿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:“妈妈,你说那只鸽子找得到回家的路吗?”
    “找得到,一定找得到的。”她一边抚摸着女儿的头发,一边专注地看着那只鸽子飞走的方向,肯定地对女儿说。
    女儿仍然不放心的样子,一边把胖乎乎的小脸紧依在妈妈身旁,一边独自呢喃:“它什么东西也没有,会不会迷路呢?”
    “不会的。”妈妈回答着女儿天真的问题,“因为它耳边会不断响起它的爸爸妈妈、妻子儿女的呼唤声,当然就不会迷路喽!”
    女儿仰起笑脸看着妈妈,明亮的眸子里流溢着光彩:“那爸爸在老远老远的地方也能听见我们盼他赶快回家的声音喽!”
    “嗯。”看着女儿天真的笑脸,她微笑着点头。
    刚刚飞走的那只鸽子是女儿在窗台上发现的,她们给它喂了一些米和水。鸽子看起来的确是饥渴坏了,它匆匆地啄完了一小把米之后,又伸进水杯里急急地吸吮了一通。待吃饱喝足之后,看上去精神也好了很多,只见它先用嘴理了理纷乱的羽毛,抖了抖身上沾附的灰尘,然后又扑闪了几下翅膀,仿佛在舒展筋骨一般。鸽子“咕咕……咕咕”地对着母女二人啼叫,似乎是在感谢一般,那举止就如同一个身处危难之中被救助的感恩者。她眼角有些湿润,实在接受不了鸽子这番人情味儿十足的拜别方式,于是一边轻轻的说着“去吧,去吧”,一边扬了扬手,示意它可以飞走了,那只鸽就飞腾起来绕着窗前盘旋了两圈,拍打着翅膀远去了,朝着它的巢窝远去了。
    ……
    “又是九月九,重阳夜难聚首,思乡的人儿,漂流在外头……”
    日头渐渐向西山滑去,瑰丽的光芒将大地涂染得一片金黄。女儿写完作业后抬起头来向玻璃窗外张望了一番,随后又站起身来打开音响,听着这首很熟悉的歌,她又在想爸爸了,企盼着爸爸的归来……
    刚进家门的妈妈看着女儿手托着下巴如痴如醉的样子,不知道从哪里生出一股无名之火,二话没说,走过去“啪”的一声关掉了音响,然后一脸烦躁的冲着女儿说:“你就不能让人清静清静吗?”
    “我……我想……”女儿望着妈妈满脸怒气,眨巴着眼睛,一脸迷惘。
    “想什么想啊,这歌有什么好听的,翻来覆去的烦不烦人?”
    看着妈妈凶巴巴的样子,女儿低着小脑袋不再吭声。妈妈也发现自己有点过火,看着女儿可怜兮兮的样子,缓了缓语气:“作业写完了吗?”
    女儿点了点头,然后嗫嗫地说:“我想爸爸了……”
    孩子的爸爸出门有一个来月了,原本说好在九月九这一天无论如何也要赶回来,可都这时候了还没见个人影,电话也不往回打一个,真是没肝没肺的东西……她越想越生气:“想他干啥?他不回来咱娘俩儿倒清闲些。”说完,便走进厨房准备晚饭了。
    “又是九月九,愁更愁情更忧,回家的打算始终在心头……”她心里又不断回荡起这首歌,其实,她是很喜欢这首歌的,尤其是万家灯火、合家欢乐的民俗节日而丈夫又远在异乡的时候,她总是把这首歌听了一遍又一遍。当然,她这并不仅仅是为了给自己冷清的生活增加一些快乐的声音,而大多是想从中不断的感悟着像丈夫那样漂泊在外的人们那种想家、念家的心情。她也常常被歌中那种浓郁深沉的情调感染的泪水涟涟,好一句“家中才有问候,才有九月九……”。此刻,虽然嘴里对丈夫满是怨言,可心里却惦记着离家在外的丈夫的安危和冷暖:“他该不会有什么事了吧,这会儿在哪儿呢?”。女人啊,就是这样,“刀子嘴,豆腐心”。
    “走走走走走啊走,走到九月九,家中才有烈酒,才有九月九……”女儿待妈妈进了厨房后,轻手轻脚的走过去掩上门,又一次打开音响,把音量调到最低。
    “鸽子!”女儿无意间看到了落在窗台上的那只鸽子,眼睛一亮,赶紧跑进厨房去告诉妈妈。
    “鸽子?哪里来的鸽子?”她一边怀疑,一边随女儿走出来。果然是一只鸽子,眼睛还一眨一眨的,看上去很疲倦的样子。
    “这是一只过路的从远地方飞来的鸽子。”她告诉女儿。
    “妈妈,你怎么知道它是从远地方飞来的呢?”女儿听完妈妈的判断后很是不解,一脸疑惑。
    “因为它看上去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,肯定飞了很长时间了……”
    “妈妈,你说的‘风尘仆仆’是什么样子呢?”
    她猛然间意识到女儿才是一个小学二年级的学生,还不能理解“风尘仆仆”的含义。她刚才错把女儿当成自己的学生了。
    “就是那种、那种……”她连说带比划了足足一两分钟的时间,也没能找出一个很贴切、很形象的比喻来。这倒不是说做为中学语文老师的她文化素质不行,而问题是女儿问的“风尘仆仆”是个什么样子,是什么样子的呢?
    “噢!我知道了,风尘仆仆就是像爸爸从很远的地方回来一样,一身脏兮兮的到处都是灰,还懒洋洋的不想动弹。”倒是女儿很有点想象的天分,用她最熟悉而又最简单形象的比喻说。
    “对对对!就是你说的那个样子。哎呀,我女儿真聪明!”她一边笑着夸女儿一边觉得鼻子酸溜溜的。这只可怜的小灰鸽!她再次向那只鸽子身上望去,流露出一分怜惜。
    “鸽子乖,让我摸摸你,你千万别飞走啊,我就轻轻摸你一下。”女儿一边向鸽子身边挪动一边自言自语。
    “不要过去!”她制止女儿。
    “我就轻轻摸它一下,就一下。”女儿回过头来望着她。
    “一下也不行,它现在很累很饿也很害怕,你还是让它先休息一会吧,不要打扰,待会儿它还要继续往家飞呢!”她轻轻的对女儿说。
    女儿很听话的退了回来,然后说:“妈妈,你说它饿了,那我给它拿些水和米来好吗?”
    她点了点头,在心里默默的重复女儿刚才说的那句“就像爸爸从很远的地方回来一样,一身脏兮兮的到处都是灰……”,突然觉得鼻子一酸,心情很沉重。她想起每一次丈夫出差回家之后,头发上、肩膀上落着一层尘土,微笑的脸总是带着几分疲惫,端起饭碗唏哩呼噜狼吞虎咽一番,然后随便往哪儿一靠正说着话就睡着了……看着丈夫胡子拉碴的脸庞总是难过地想哭出声来。“只是不知道这只鸽子飞回家后,它的配偶会不会也跟我是同样的心情呢?”她在心里暗暗的想。
    女儿一手抓着米,一手端着杯子出来了,她一边向鸽子靠近,一边自言自语:“鸽子你别怕,我来给你送吃的,你要乖乖的不许乱跑,要是你不听话跑了就要饿肚子,就没有力气回家喽!乖乖的听话啊……”
    鸽子“咕咕……咕咕……”叫了几声,女儿惊喜的说:“妈妈,它能听懂我说话呢。”然后把水和米放在了窗台上,回到了妈妈身边。
    她也高兴起来,搂着女儿说:“鸽子就跟小猫小狗一样,都很听话,所以你说什么它都听得懂喽!”看着鸽子欢快的吃食儿,女儿高兴的说:“妈妈,你说让鸽子就留在咱们家不回去了好吗?”
    “它不会答应的,等它吃饱了就该往回飞了……”
    “那它为什么不想留在咱们家呢?咱们给它好吃的、好喝的它也不想留下来吗?”
    “因为小鸽子有它自己的家,家里有它的爸爸妈妈、兄弟姐妹,别人家再好也不如自己家啊,现在它的家人都在等着它呢,它要回去跟它们团聚……”
    “那它不是跟爸爸一样,不管去了多远的地方,都想着妈妈和妞妞在家里等他,都要回到家的是不是?”
    “是的啊,爸爸不管去多远的地方都会回来的,因为这是他的家,家里有妞妞和妈妈在等他……”一滴泪珠终于从她的眼角流落下来。
    “妈妈,爸爸今天能回来吗?我好想爸爸。”
    “会回来的,一定会回来的。”
    “妈妈,你说那只鸽子在天黑前能飞到它的家吗?”
    “能,一定能的。”
    “那爸爸也一定能回来跟咱们一起吃晚饭的!”女儿对自己的企盼充满了信心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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